他趁着人群不注意,闪身进入了天苍山的密林。
进入密林后,便施展身法向着天苍山崖底而去。
很快,秦停就来到了一片狼藉的天苍山崖底。
这里地面和山壁上有许多巨坑,一看这里便发生过一场恶战。
他来迟了吗?
秦停的心缓缓沉了下去。
他之所以又一次来天苍山,是因为他又做梦了。
梦中越荒州和文清一在天苍山下与某个敌人战斗,最终文清一死去,越荒州撑着最后一口气杀死了敌人。
醒来后,秦停就知道,这是他的机缘,是他的机缘!
越荒州是真传弟子,无论他是去帮越荒州,还是等着越荒州杀死敌人后捡漏,亦或是……
总之,对于他这个外门弟子而言,这都是次难得的机会。
秦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梦,也知道这梦或许在利用他,但他上次做梦便在天苍山下碰见了文清一,通过外门考验进入了太无宗。
没有梦,他甚至都没办法踏入修仙之路。
他怎么可能放过这次的梦。
哪怕有人在利用他,秦停也不愿放过这次机会。
如今来到天苍山下,秦停看到却是战斗结束后的场景。
是梦出错了?还是他来得迟了?
作为最普通的外门弟子,别说越荒州的动向,就是文清一的动向他都不清楚。
也许只是他来迟了。
又一次,又差一步。
为什么,到底是为什么?
通过外门弟子考验后,正式成为太无宗的外门弟子,秦停听着其他弟子雀跃激动的交谈,心中却越发不是滋味。
外门弟子而已。
对于普通修士而言,能成为太无宗的外门弟子自然已经很兴奋了。
可秦停却见过和自己来自同一世界的两人,直接成为真传弟子。
在见过同行的人一步登天后,他又怎么对自己前进的这一步开心得起来?
秦停知道外门弟子和真传弟子之间待遇的差别,这样下去,他与那两人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。
之前在天苍山,他就落后了一步,如今又落后了一步。
难道他真的就没有这个机缘,永远落后一步吗?
秦停不甘心,在山崖下细细寻找,突然目光一定,他看到一块布满铜锈的金属。
秦停走进了,发现那块青铜被办埋在碎石下。
秦停运起灵力将碎石一块块移开,终于,他看清了这块青铜的原貌。
是鼎,是一方巨鼎,还是他看着极其眼熟的鼎。
这不是那个骗子国师的鼎吗?
他上次看见这方巨鼎,它还金光闪闪的、摆在南秦的太庙里。
秦停骤然转身环视满是巨坑的崖底,立刻明白了。
和越荒州、文清一战斗的,居然是国师康兴运?
文清一可是筑基中期的修士,康兴运能杀太无宗出身的文清一,这就说明康兴运至少是筑基后期的修士。
康兴运是筑基修士。
一想到这点,秦停面目扭曲。
如果他之前就知道,凭借他的根骨和皇子的身份,也许可以被康兴运指点,提前踏上修行之路。
若他有了修为,那他通过太无宗考验之后,会不会有机会直接成为内门弟子或真传弟子?
为什么!
现在曾经金光闪闪的鼎蒙上了一层铜绿,显然这法器已经随着康兴运的身死而废掉了。
又一次,他又错过了机缘!
秦停的心跳越来越快,心脏一下下撞击着胸膛,似要从胸口跃出来一样。
渐渐的,秦停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呼唤。
那呼唤应和着他快速跳动的心脏,让他不自觉地顺着着呼唤,走到了崖壁附近。
走到崖壁前,他眼前一花,突然看到崖壁间绽放出了点点金光。
秦停仔细感受,发现这处崖壁上传来了些微灵力波动。
这里被人设下了阵法?
这……有两种可能。
一是赤元子留下的宝物。那两人就是在崖底碰到的仙蜕,他们当时是凡人,也许没发现这处宝藏。
二就是康兴运藏起来的东西。
不管崖壁内是谁留下的,总之应该是宝物,而现在,发现这宝物的是他!
是他的!
秦停立刻后退几步,尝试着突破这崖壁上设置的阵法。
崖壁上设置的阵法非常精妙,一晃一个月过去了,秦停依旧没找到破绽。
可恶,可恶!
秦停这一个月渴了喝山泉、饿了吃野味,他还不能辟谷,就这么过了一个月野人的日子,可他就是突破不了这处阵法。
难道他又与宝藏无缘吗?
秦停不甘心极了。
他双目满是血丝,恨恨地一拳捶到山壁上。
突破不了阵法,他就挖山,他一定要得到这处宝藏!
就在这时,那股呼唤他的力量加强了,丝丝缕缕的金光透过山壁上的阵法,照进了秦停赤红的双眼里。
他与崖壁内的联系越来越强。
秦停突然想到,他没办法突破阵法进去,能不能让崖壁内的宝物自动飞出来呢?
秦停当即盘膝坐在崖壁前,不断回应着那股呼唤。
他的内心、他的意识、他的神魂,都无比渴望着崖壁内的金光。
前尘
呼应越来越强, 越来越强。
月圆之夜,巨大的圆月挂在夜空中,但月光却并不明亮。
月亮仿佛被蒙上了一层薄纱, 朦朦胧胧,似隐似现。
山林中的野兽不安地躁动着。
突然,一道金光自天苍山崖底冲天而起,又迅速消失。
成了!
秦停激动地握住从山崖内冲出的一卷竹简,快速将竹简收入玉佩中,然后向着山脉其余地方冲去。
他要找个隐秘安全的地方,再看这卷竹简。
……
一年后,越荒州一剑削掉扑过来的妖兽的头颅, 紧接着又连续几剑削出, 将妖兽庞大的身躯削成数块,随后闪身后撤,站定不动。
猩红的血顺着剑锋流下,在剑尖处凝结成血滴滴落在灰白的荒漠中。
越荒州看那被分割成数块的妖兽浑身皮毛和血肉都化为粘稠的血浆,向着那条血河流去,不多时, 就只剩下一堆灰白色的骨头,要不了多久就会化为碎粒, 融入这片荒漠。
随后他抬眼望已经距离他很近的血日, 神色间满是丰沛冰冷的杀意。
一年了,越荒州沿着血河前进了整整一年的时间。
这一路上, 他一开始遇见的是身着残破铠甲的士兵,到后来便是各种猛兽, 再到各种妖兽。
这些游荡在灰白荒原上的敌人,其实全部都早已死去。
它们没有神智, 但体内却还流淌着暗红的血液,并且肢体灵活、行动迅速,和僵尸完全不同。
而且在对敌时,光刺中它们的要害或削掉脑袋,还不能阻止它们行动。
必须将整个身体完全破坏,它们才会彻底倒下。
倒下后,它们身上的血肉会化为血浆汇聚入血河中,在灰白的荒漠里留下一道道指向血河的血色痕迹。
越荒州一路走来,不知道肢解了多少怪物,多到连永远寒光